撰文 | 尹太白
编辑 | 包校千
题图 | IC Photo
自从虎牙和斗鱼的合并被监管部门叫停之后，游戏直播行业的竞争格局发生了新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在双方最新一季财报中直观地体现了出来。 11月中旬，虎牙和斗鱼相继披露了2021年三季度财报。从数据来看，虎牙在总营收、净利润和用户规模三大核心指标上已全面领先斗鱼。 曾经，虎牙和斗鱼是不分伯仲的对手。根据2020年财报，双方的总营收、净利润和用户规模并没有显著差距。其中，虎牙的总营收为109亿元、净利润为8.84亿元、付费用户数为600万，而斗鱼的总营收为96亿元、净利润为5.4亿元、付费用户数为760万。对比来看，双方都没能形成绝对的优势。 图源：斗鱼官微 进入2021年以后，双方的差距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无心恋战。直至合并计划告吹后，虎牙和斗鱼才被迫重新捡起武器继续血拼，但如今胜负似乎已见分晓——在三季度财报发布当天，斗鱼的股价一度暴跌12%以上。截至11月24日美股收盘，斗鱼市值已跌破10亿美元，仅为虎牙总市值的50%不到。 然而，更大的危机来自游戏直播行业之外。B站、抖音、快手纷纷游戏直播业务上加大投入，让原本红利见顶的行业竞争愈发激烈。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如何应对不断加剧的外部挑战并提高竞争壁垒，是虎牙和斗鱼不得不面对的又一次大考。 游戏直播双雄的冰火两重天 综合虎牙和斗鱼的三季度财报来看，虎牙连续16个季度实现盈利，而斗鱼颓势明显。 根据2021年三季度的财报，虎牙的总营收为29.76亿元，同比仅微增5.7%，而净利润为5.24亿元，同比增长107.1%。相比之下，斗鱼的各项数据要难看许多，其总营收为23.48亿元，同比下滑7.8%，净利润为-1.44亿元，由去年同期的0.60亿元转盈为亏。 单一季度的数据或许不足以说明虎牙和斗鱼的现状，如果再结合2021年前两个季度的数据，就很容易发现虎牙的营收规模在逐季度递减，而斗鱼则在营收规模停滞增长的情况下，一直挣扎在亏损泥潭里难以自拔。 2021年一季度和二季度，虎牙的总营收分别为26.1亿元、29.62亿元；净利润分别为2.66亿元、1.86亿元，同一时期的斗鱼总营收为21.53亿元、23.37亿元；净利润分别为-1.02亿元、-1.82亿元，还值得一提的是，这已经是斗鱼连续4个季度出现净亏损了。 具体来看，虎牙和斗鱼的总营收均由直播业务收入、广告及其他业务收入构成，在2021年三季度，虎牙来自直播业务、广告及其他业务的收入分别为26.02亿元和3.74亿元，而斗鱼则为22.11亿元和1.38亿元。事实上，在直播业务全面陷入疲惫期的当下，斗鱼的广告及其他业务的收入一直以来都处于2亿元以下，导致其全面落后于虎牙。 图源：虎牙官微 虎牙也并非一帆风顺，付费用户增长缓慢一直是其痛处。 2021年三季度，虎牙的移动端MAU（月均活跃用户数）为8510万，同比增长14.7%，其中月均付费用户数为600万，与去年同期大致相平。相比之下，斗鱼的移动端MAU为6190万，同比微增3.9%，其中月均付费用户数为720万，同比下滑8.9%。 事实上，虎牙的月均付费用户增长曾一度停滞不前，2021年二季度甚至还一度降至560万，虽然三季度的月均付费用户数有所恢复，但较2020年时仍有差距。 一位直播行业人士向DoNews（ID：ilovedonews）表示，虎牙和斗鱼对于直播业务的依赖程度很高，在直播行业度过红利期后，二者始终没能及时开辟出新的增长曲线，最终导致付费用户增长出现停滞。 资本市场也对虎牙和斗鱼表现出了消极的态度。截至11月24日美股收盘，虎牙的总市值为19.22亿美元，较35.02亿美元的上市首日总市值跌去45.1%，几近腰斩。而斗鱼的总市值仅剩9.47亿美元，较37.33亿美元的上市首日总市值跌去了74.6%，两大游戏直播平台之间的差距正越拉越大。 虎牙积极求变，斗鱼墨守成规 对于单一的游戏直播平台而言，游戏直播用户规模逼近天花板已使其发展市场空间变得越来越小。 2021年三季度财报发布后，虎牙财务副总裁吴欣表示，虎牙之所以在该季度持续保持增长势头，很大原因是虎牙加强了对优质内容和内容创作者的支持力度。未来将继续致力于推动用户增长、提升变现能力和增强平台生态体系。 虎牙决定积极求变。出身于综合直播模式的虎牙始终坚持“游戏电竞+泛娱乐”的发展策略，除游戏直播外，其拓展了户外、二次元、交友等多元化的直播内容，并以“直播+旅游”、“直播+综艺”、“直播+公益”等形式探索创新性直播内容。 一个挺有意思的例子是，虎牙以“直播+”的形式参与了反诈创新宣传活动，并邀请虎牙知名主播张大仙、Uzi 、Miss、不求人担任“虎牙直播反诈大使”，并先后在河北、广东等多地学校进行了校园反诈直播活动。 虎牙的创新性直播内容也取得了一定突破。10月11日，广东省网络安全宣传周启动仪式在虎牙上进行了直播，同时在线观看量突破58万人次，累计曝光量达200万人次；10月14日，虎牙联合广东省番禺区委网信办、番禺区公安分局推出了“网络安全科普课堂”直播活动，同时在线观看量峰值突破30万人次。 与此同时，虎牙也在通过自制赛事和娱乐节目实现多元化直播内容供给。三季度，虎牙共直播了58档自制电竞赛事和娱乐节目，总观看人次达1.42亿次，较2020年同期提升40%。 相比之下，斗鱼虽然也在尝试多元化，但其重点始终是围绕电竞产业而布局。 斗鱼创始人、CEO陈少杰曾表示，“斗鱼将持续拓展和丰富游戏品类，通过直播、视频、图文内容和社区等多元化内容形式、以及游戏个性化运营手段，致力将斗鱼打造成一个行业领先的以游戏为核心的多元化内容生态平台。” 和虎牙在广度上的探索不同，斗鱼是在深度上发力，从主播、电竞赛事到新游戏的精细化运营体系，已成为斗鱼的主要发展战略。 2021年三季度，斗鱼直播了英雄联盟职业联赛（LPL）夏季赛、王者荣耀世界冠军杯（KCC）、和平精英职业联赛（PEL）S3、与穿越火线职业联赛（CFML）夏季赛等超过60余场电竞赛事，而且还自制了斗鱼英雄联盟中韩对抗赛、斗鱼和平精英黄金大奖赛等70余场自有品牌赛事。 此外，为了进一步提升用户粘性，斗鱼还推出了《主播马后炮》等赛事周边节目，以加强与用户的互动。 不过，斗鱼打造的多元化内容生态平台并未起到明显的效果。2021年二季度，斗鱼的直播业务收入占总营收的比例为93.2%，到了三季度，这一比例已上升至94.2%。 留给虎牙和斗鱼的时间还有多少？ 艾媒咨询的数据显示，2020年游戏直播用户规模达到3.55亿人，较2019年同比增长18.3%。在虎牙、斗鱼等头部平台增长的带动下，游戏直播的市场规模达到343亿元，预计在2021年整体市场规模将超过430亿元。 此外，从游戏直播用户的观看频次看，71.5%的用户每天都会观看游戏直播，其中每天看2-5次的用户占比最高，达到35.4%；从游戏直播用户的观看时长看，66.3%的用户每周观看游戏直播超过10小时，其中每周看10-20小时的用户占比最高，达到31.3%。 无论是从市场规模、用户粘性还是战略意义而言，游戏直播都是B站无法舍弃的蛋糕，同时，B站也成为了对虎牙和斗鱼威胁最大的竞争对手。 11月17日，B站披露了2021年三季度财报，其MAU达2.67亿，同比增长35%；DAU（日均活跃用户数）达7200万，同比增长35%。而月均付费用户数则达到了2400万，同比增长59%。 在亮眼的MAU、DAU和月均付费用户数背后，B站的游戏业务收入为14亿元，同比增长9%；增值服务业务收入（包括直播及大会员业务）为19.1亿元，同比飙升95%，占总营收的比例达47%。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自2020年四季度以来，B站的增值服务业务已连续四个季度超越游戏业务，成为B站最大的营收来源。 图源：B站游戏直播截图 根据小葫芦大数据平台监测数据，今年三季度，B站手游开播总数达32.1万，网游竞技开播总数达73.2万，首次超越虎牙。 版权也为B站的游戏直播业务带来一定的正向作用。2019年，B站斥资8亿元拍得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中国地区的三年独家直播版权。在英雄联盟S11赛事活动期间，有超1亿用户在B站观看相关内容，投稿量突破40万，总播放量突破28亿，人气热度峰值一度逼近5亿。 与此同时，B站也在向游戏直播的上游发力。今年8月，B站举办了2021年游戏新品发布会，一口气推出了10款独家代理游戏和6款自研游戏新作，包括《代号：依露希尔》《代号：艾塔》《大江湖之苍龙与白鸟》《宝石研物语：伊恩之石》《代号：红月》等。下半年，B站还将负责腾讯《英雄联盟》、网易《哈利波特》等重磅游戏联运。 不仅是B站，抖音和快手也都在加紧布局游戏直播业务以及处于上游的游戏业务，并且已对虎牙和斗鱼造成了局部威胁。来自前瞻产业研究院的预测显示，2018-2022年，游戏直播的增长率仅有13%，翻倍高增长的时代已经过去。 可以确定的是，留给虎牙和斗鱼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有游戏直播玩家都将被“存量”裹挟着向前，迎来白热化的竞争局面。
